明月几时有 (高校拟人)
清华第一次见到北大是在1909年的春天,北平的风有些寒,未名湖畔的柳柔柔的。
北大一袭青袍站在风里,好像站成了一棵树,铜枝铁干直入云霄。
清华低笑出声想到,明明是个富贵公子模样,却这般风骨凜然。
北大回首望去,那是他们第一次交谈便从清晨谈到正午,从理想国到资本论,从第十二夜到游园惊梦,也谈到了些主义和未来。
北大突然的激动起来:“这世道,这人心!”
清华的脸也微微涨红起来 ,拉住北大的手说:“会好的,我们这些人离故土赴长路学成归来,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收拾山河 重整人心吗?”
目光凝在了一起,两团火烧了起来,心底却都静了下来。
他们在路口作别,约好了明日再见。两人心中不免有些不舍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
北大想,“是了,这世上有多少白首如新,就有多少倾盖如故,这就是倾盖如故了。”
他想着笑意爬上了眉梢眼角,却不自知。
圆明园的青草长了一茬又一茬 ,微风拂过好像绿色的波浪 ,清新浪漫却因映着残垣叫人心里发苦生痛。
这个时代风云变幻,不乏激荡壮美亦不乏残酷不公。
月上梢头 ,清华独坐窗前等他的归人。
今日学生们罢课走向街头,两人不放心都去了,眼见着事态激化,痛打章宗祥、火烧赵家楼倒是大快人心。军警出动两人忙护着学生倒是顾不上对方了,清华心里嘀咕起来听学生说他回学校了怎么还不回来。正想着熟悉的身影披着月光走进了眼帘,清华忙迎出去。
却见这眼前人、意中人白袍染灰玉面沾血气的脸色发白。清华的心一下提了起来,半抱着进屋安置在榻上,没等问北大抬起眼就骂:“这些政客、鹰犬国家要毁在他们手上!抓学生打学生,好威风啊!怎么不对着外人使。国贼禄鬼!”
清华默然 ,去打了水替他擦洗解下外袍看见背上的青紫又气又痛。怀里的人叫睡意拉扯却固执的不肯妥协,昏沉的问:“阿卿,明月几时有?”清华险些掉下泪来,“会来的,燕堂。我守着你睡吧。”
清华抚着睡去之人的发想:我的燕堂何时竟生了白发 ?他本是书香门第的富贵公子,本是一生的富贵平安,却有一片丹心满腔热忱,心里顿时溢满骄傲。可有时又想若他没有这丹心、理想安心做他的富贵公子,哪怕架鸟纵马终日,躺在女人的绣裙上,是不是就少些苦痛愁思?又想到他的激愤率直,还像个十几岁的孩子,不像人家嘴里“上承太学之正统,下立新学之祖庭”的大学者了。
想着想着不觉天光大亮。
战火又一次烧到了北平城外,紫禁城的琉璃瓦、圆明园的湖光山色又笼上一层阴影。
北大在火车上想:这回真成丧家之犬!清华36年就送学生赴了长沙,局势如此,只好昆明再见。
昆明风光民情与北平不同,别样旖旎。北大想若不是国家山河破碎生民困苦,这倒是一片可以终老之地,只可惜未竟之事太多,他还想要回北平去。回北平去!
夜深,人归。
“阿卿,你还好吗?”
清华笑了,“见到你还能有什么不好?”
见了你,我便心生欢喜。只是先辞却了五朝宫阙,如今湘水又成别离...
北大望着清华的眼睛“阿卿,你放心只要中国还有一根硬骨头,中国的脊梁就断不了。你我也做不了亡国奴! 明月总归要升起来的。”
“阿卿,阿卿!”北大砰的一声撞开了门。“阿卿,日本无条件投降了!”四目相对,泪盈于睫。
“燕堂,不好哭的,这是好事情。天大的好事情!”
北大的泪却止不住,多少年了 ,多少人妻离子散 ,毁家纾难,多少好男儿沙场捐躯,总算等来了。
清华笑中带泪轻轻推开了窗,“燕堂你看,月亮升起来了,指不定几十年后又是个河清海晏,国泰民安的盛世江山。”
“是啊,家国中兴不会远了。”
华枝春满 ,中天月圆。
真想告诉他们还有解放战争和文革=_=
尬出天际=_=